桂林山水
龍勝梯田之所以出名,原因之一是交通,它距離桂林市區70公里,1個多小時就能到,而桂林在歷史上一直就是大名鼎鼎的旅游勝地。但是,由于已經來過桂林達幾十次之多,此次不打算游覽,只是匆匆一過。隨著桂林旅游的開發,新的景點層出不窮,可我覺得,還是傳統的“三山兩洞一條江”最為經典,作為游客,其實只需游覽“一山一洞一條江”,再來碗米粉,就足夠了。
桂林市區被群山環抱,市中心還有座山:獨樂峰。
山是伏波山,位于市區北端,登其上,腳下是漓江,眼前是桂林市區的全貌,特別是每天的早晚,景色最佳。洞是蘆笛巖,桂林一帶,幾乎是逢山必有洞,很多洞都謂之“巖”,比如七星巖、豐魚巖,等等,蘆笛巖是開發較早的一個,面積不算大,但景觀豐富,畢竟,巖溶洞景觀大同小異,看一個也就夠了。
江作青羅帶,山如碧玉簪。
最重點的是江,主要是桂林到陽朔這83公里的水面,最早游覽漓江,是在市區的解放橋一帶上船,用大半天的時間前往陽朔,然后乘汽車返回。后來因為水太淺,改成在磨盤山、竹江,甚至楊堤上船,航行的里程隨之縮短。還好,途中最美的興坪一帶,沒有被錯過。
絕大多數游客在桂林,都是乘穿去、汽車回的游覽方式,而我曾有一次,攜帶著一艘充氣船來到桂林,自市區漂流到陽朔,感覺更好玩。
桂林最美在漓江。
桂林的米粉如今已經遍布各大城市,我在北京幾家寫著“桂林米粉”四個字的店鋪里品嘗過,并不見佳,起碼與我在桂林吃的米粉有些差異。曾數次被人追問桂林的米粉哪家最正宗,實在回答不上來,因為每次在桂林,我總是由著性子,看到有米粉就進去吃,從不考慮它的招牌——事實上,在桂林,有些米粉店根本就沒招牌,都是居民區里的小店,僅此而已。至于旅游區的米粉店,我往往敬而遠之。
桂林米粉隨處可見,只要是靠近居民區的店鋪,放心吃就是了,沒必要追求什么老字號。
興安靈渠
吃罷一碗米粉,駕車往北,沿322國道前往湖南,1個小時后,途經興安縣,看到路邊有個牌子:預祝靈渠申遺成功。忽地想起,此處有秦始皇時代修建運河,于是,將車開到河邊。
秦始皇時代修建的靈渠。
靈渠建于秦朝,當時,秦始皇派遣軍隊南下,擴張領土,在這一帶遇到當地人的抵抗,為了戰事的需要,秦始皇下令在興安境內修建了一條人工運河,全長30多公里,連接了湘江與漓江,用以運載軍需物資。靈渠開通后,很快發揮出作用,秦朝版圖擴展到嶺南。
靈渠的作用在于溝通了湘江和漓江。
靈渠上的石橋看上去非常古老。
縣城里,靠近靈渠處,有個秦皇宮,不知道秦始皇是否真的來過此地,反正建筑都是現代仿古的。靈渠作為中國最早的運河之一,歷史價值無需置疑,作為游客,唯一擔心的,是申遺的真實目的——如果因此而倍加保護,倒是件好事??晌以诓恢挂惶幍胤娇吹?,申遺成功后,票價陡增。自然山水、陳年古跡真的需要天文數字的鈔票去維護嗎?如果他們敢于公開賬目,進行審計,就好了。
靈渠旁邊的秦皇宮。
漣源的“三閭大學”
我認為,錢鐘書先生的《圍城》里最為精彩的篇章,是一行人從上海到湖南的旅途。這本書我看了數遍,其中,最有意義的一次閱讀,是從上海到普陀山的船上——那時上海始發的輪船,從十六鋪碼頭啟航,正當我要上船時,忽然想到,錢先生赴歐留學、往湖南任教,肯定也是在這兒上的船,而他就是根據這番經驗,描寫了方鴻漸一行人的旅途,于是,在碼頭書店買了本《圍城》,坐在甲板的椅子上看得津津有味。在海關大樓悠長的鐘聲,輪船徐徐離開碼頭,燈火輝煌的外灘漸漸逝去,現實場景與書中描述交相呼應。
精彩旅途的目的地,同樣精彩,究竟有沒有三閭大學,成為眾多《圍城》閱讀者渴望解開的一個謎團。我相信,絕大多數作家的作品里,都會或多或少地折射出某些親身經歷,完全憑空杜撰不能說沒有,只是太少了。其實,讀讀楊絳先生的作品,就能知道,錢先生1939年從上海到湖南安化縣藍田鎮,在“國立師范學院”任教2年。盡管“國師”里可能沒有高松年、汪處厚、陸子蕭、劉東方,但書中對三閭大學的一些描寫,在安化縣藍田鎮——今天的湖南省漣源市,確能覓得一些影子。
昔日的湖南省安化縣藍田鎮,今天是湖南省漣源市。
按照書中的描寫,方鴻漸一行乘汽車先是到邵陽,然后乘轎子,翻山越嶺走了2天,才來到三閭大學。于是,我也選擇了這條路,邵陽—漣源,今天的公路距離是69公里,一路上的景色,與書中的描寫基本一致,走了40多公里時,見到一個非常古老的村莊,我懷疑,這是不是就是書中所講,方鴻漸一行在途中下榻的那個村落。
路旁一個古樸的村落,說不定就是書中情節的出處。
昔日的“國師”,今天成了漣源一中,學校前面,現在是漣源市政府,據介紹,這里原來就是“國師”的大門所在地。我量了一下,距離鎮中心的距離是250米,正好符合書中所講,三閭大學與鎮子相距半里。
左邊大門現在是市政府,昔日是“國師”的大門所在地。
市政府后面,是漣源一中。
不過,昔日的“國師”建筑已經蕩然無存。校園內有個三閭鐘樓,鐘樓是原來就有,但后期被拆,前幾年又修復的,之所以叫三閭,還是因為《圍城》的緣故。學校大門不遠處,有個歷史回顧的櫥窗,“國師”時代教授們的照片展示其中,我注意到,除了錢鐘書,還有儲安平——那位令毛澤東一連幾天睡不好覺的人,那位在文革中神秘失蹤,至今沒有確切消息的人。
校園里,昔日的建筑已經蕩然無存。
這里曾有座鐘樓,1984年被拆除,后重建,命名為“三閭鐘樓”。
校園里有個講述“國師”歷史的櫥窗。
多位名人都曾在此執教。
雖然校園的建筑已經徹底無存,但校園西側幾百米的地方,我找到一個院落,門口有牌子說明,當年“國師”的部分教授就住在這里,其中包括錢鐘書先生。
校園西側有個譚家花屋,錢鐘書先生當年曾住二樓右手。
據說,這是《圍城》中汪處厚居所的原型。
《圍城》雖然成書于70年前,但書中所諷刺的一些人與事兒,今天仍然隨處可見。也許正是這個原因,《圍城》經久不衰,百看不厭。